在華府見證一段英烈歲月

最近從報紙讀到有關台灣「中華航空公司」創辦人衣復恩將軍逝世的消息後,不禁想起了U-2偵察機。衣復恩將軍是著名的空戰英雄,曾駕駛霍克三型戰鬥機立下戰功,一生經歷豐富精采的歷史際遇,不僅是中華民國空軍的傳奇將領,尤以負責規劃U-2「黑貓中隊」高空偵察任務的神秘事蹟,更屬傳奇。這架在冷戰時期為 維護世界和平居功厥偉的U-2偵察機,現正在史密松尼國家航太博物館主館110室展出,值得大華府地區華人僑胞前來一窺究竟!
衣復恩將軍的一生充滿傳奇,抗戰期間擔任先總統蔣公的座機機長,前後有十年。冷戰時代他在蔣經國的授權下,成立空軍黑貓中隊,及中華航空公司,其目的都為執行中美間秘而不宣的情報合作,其事蹟到今日都鮮為人知。近日台灣媒體有關衣復恩的報導,在提到他當年被關押一事時,都說不出原因何在。從海峽兩岸出版的各種回憶錄中,筆者讀到了許多關於衣復恩將軍當年的史料。由於衣氏受蔣家父子的高度信任,乃奉命負責執行U-2計畫以及協助成立中華航空公司。但就在他的軍旅生涯如日中天之際,卻被下獄三年。

其實衣復恩將軍是被蔣經國下令囚禁,其中原因正是與U-2高空偵察機有關。時任副總統的陳誠要看U-2的空中照片,但U-2照片極為機密,規定為直線指揮系統,其他人不能過問。然而,陳誠曾是衣復恩的老長官,又是副總統,情面難卻,他就親自把照片送到陳誠家中。誰知就在這幾天,蔣經國去看陳誠,恰巧發現, 因而大發脾氣,認為衣復恩違反保密規定,於是下令查辦。

最令衣復恩傷痛的就是黑貓中隊的秘辛。是時他擔任空軍情報署署長,與中情局合作的案子,他直接向蔣經國報告,連空軍總司令都不得預聞。而飛U-2偵察機的黑貓中隊,全部完訓的廿七位隊員中,有五位在大陸被擊落,有的不願被捕自殺殉國,有的在大陸蹲苦牢廿年,其餘均壯烈成仁,中華民國空軍出生入死的表現也成為U-2服役史中最慘烈的一頁。曾經追隨衣復恩超過五十年的這批飛行員們,至今仍以「衣老闆」稱呼這位令他們敬畏的長官。衣復恩則以「千鎚萬鑿出深山,烈火焚燒若等閒,粉身碎骨渾不怕,要留清白在人間。」回敬這些殉國數十年,身世仍無法公諸於世的無名英雄們。

自從1955年由洛克希德公司製造的U-2偵察機首次飛行以來,將近50年過去了,它仍然能夠發揮作用。U-2給人印象最深刻的就是它那長達32米的機翼。 U-2能夠提供高達15厘米解析度的圖像,差不多能夠看清楚地上的一張光碟。除此之外,U-2配備的綜合孔徑雷達和紅外線照相機可以使它在夜間也能夠進行偵察工作。任務執行初期,中共空軍受制於殲擊戰機的最高升限,以及唯有三營地空導彈兵部隊的佈署困難;自U-2由桃園空軍基地起飛,至偵蒐任務結束;全程除了以地面長程戰管雷達監控,派出的米格-19戰機,也僅能遠在機腹後下方苦苦追趕。黑貓中隊於是多次深入大陸各地,蒐集大量戰畧情報,屢次都在艱險中完成偵照任務。

U-2偵察機採用正常氣動佈局,機翼為大展弦比中單翼,機身為圓截面全金屬薄蒙皮結構,機身十分細長。U-2最活躍的年代在20世紀六十年代美蘇兩個超級大國冷戰時期,曾經被美國作為秘密武器,用來執行間諜飛行任務,偵察前蘇聯和其他國家的後方縱深目標。在當時,由於U-2的飛行高度很高,地面高射炮根本奈何不了,而其他戰鬥機也無法在同一高度飛行,因此該飛機經常深入其他國家領空,進行間諜活動。U-2偵察機曾一度停止生產,到後來又利用U-2R重新發展成為TR-1偵察機。U-2R飛機曾參加了1991年的海灣戰爭,被用作戰術偵察機。U-2偵察機是六十年代冷戰時期的產物,藉著U-2的穿幕行動, 替美國蒐集到可貴的情報,為其全球戰略部署提供了堅實的基礎。

U-2偵察機的故事曾經是六十年代人群心中的最高機密。或許一些人隱約記得報章零碎的神秘片段,但是U-2以及黑貓中隊的歷史,卻始終未褪去其神秘面紗。或許,我們可以藉由U-2偵察機,以更為完整的視野,了解這段悲壯歷史的真相。在所有U-2飛行員中,黑貓中隊無疑是最神勇的一群。他們前仆後繼,冒死打開中國大陸的「天窗」,成果極豐碩,傷亡也極慘重。然而,隨著國際關係大轉變、美國衛星技術的進步、冷戰時期結束,這批立下彪炳戰功的黑貓中隊,卻成為被歷史封印的一段凋零歷史,鮮少人知道黑貓中隊這段被塵封了近40年的最高軍事機密。

動亂的時代,總是創造出好些動人的故事。好些有名的或是無名的英雄,像衣復恩、陳懷生等都曾為台灣人民的生活安定而奉獻心力,甚至犧牲生命,黑貓中隊這樣的情懷,著實讓人感佩。如今這架U-2偵察機,正在史密松尼國家航太博物館公開展示,希望華人僑胞參觀及了解黑貓中隊冒險犯難的故事,更希望當年出生入死的英雄,能得到應有的肯定。國家航太博物館主館除了有U-2偵察機之外,更是一座集航空博覽、航空教學、太空科學、太空娛樂為一體的世界一流的航太博物館,歡迎大華府地區華人僑胞前往參觀。
                                                                            -  王福權